2022-03-24 9:33:11 来源:三峡传媒网
普济桥。
傍晚,夕阳下,执一盏茶茗,守住内心的一方宁静,细细聆听光阴的呢喃,在清冷的空气中,穿行于狭长绵延的小巷,听脚步扣在满是雨痕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回响,身边闪过的是百年前的古屋老宅、布满青苔的台阶,思绪萦绕于雕梁画栋之间,视野中渐渐出现一个站台,可以坐下来歇歇脚,放松忙碌的身心,等待下一个新的开始——她就是罗田古镇,宛如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伫立大山之畔,诉说着百年婉约风情,让我们走近她,贴近她的肌肤,触摸她的脉搏,近距离审视她沧桑的美,体味那怦然心动的感觉。
印象:十里青山半入城
3月23日,记者一行从万州城区出发,穿过壁立深壑的七曜山,趟过流水潺潺的磨刀溪,蓝天白云下,一条东西走向、古色古香、呈“之”字形的小镇在崇山峻岭间露出俏皮的身影。抬眼望去,城在山中,山在城外,真有“十里青山半入城”的感觉——这里就是以“田园风光、自然和谐、文物古迹、鱼米之乡”著称的罗田古镇,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的老街,处处显露出古韵,高墙深院、曲弄幽巷、人字坡青瓦顶、马头山墙,所有的建筑都透着一种古老沧桑的味道,布满青苔的石板巷,走在街上,清晰地听到脚步踏过的滴答声。
记忆:一部珍藏的厚重剧本
60岁的向书敬说,他祖祖辈辈生活在古镇。一年前,他与家人搬到万州城区生活,但他对老街仍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儿时,满街飘散着的炸麻花的香味,街上高一声低一声吆喝着卖冰糖葫芦的老汉,每天清晨,街道两旁,编竹篮的、剃头的……一个个相继开始了一天的营生,每天打开店门似乎已成了多年的习惯,日复一日重复着老街的情节。
向书敬至今仍记得,小时候,每天午后,在街头的屋檐下,总会见到头发花白的老汉悠闲地躺在老旧的藤椅上,眯着眼、打着拍子,自在地哼着小曲儿,或是几位老太太聚在一起聊一些家长里短。
老街上生活着上百户人家,说是街道,其实不过是全长390多米、最宽处不超过5米、最窄的地方只有3米的“巷子”。夏天的晚上,临街的住户都把小饭桌摆到门口,人要路过,须侧着身,常常不是碰翻了这家的小酒盅,就是打撒了那家的汤碗,风中飘散着包谷酒的香味。时不时,就被邻居揪住坐下喝两口。
在向书敬的记忆中,古镇曾是罗田茶马古道上的重要驿站,古道起于万州区溪口乡境内,途经走马、罗田,进入湖北谋道抵达利川。当年,“背二哥”和马帮经过溪口场、老油坊、建南、汪家营、利川等地,翻山越岭把长江沿岸的盐巴、布匹等运往湖北,再把山里头的桐油、柑橘等土特产背出来,这条川鄂两地重要的物资通道,被大家称为茶马古道,古道在上世纪70年代前还商贾云集,人来人往。
当年,最让人难忘的是巷子里、山路上随时都能邂逅的“背二哥”,他们都在双肩上垫一副牛皮坎肩,脖子上挂一条帕子,三九天也要擦汗。“背背篓啰,嘿咗……”“背下山啰,嘿咗;看到的屋哟,嘿咗;走得哭哟,嘿咗……”大山一样的身影,和着铿锵的号子,那脚步千百年沉重,直把街上的青石板踩出窝窝……
向书敬说,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古镇像是一部珍藏着的厚重剧本,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珍藏:一缕吹不散乡愁的风
“最繁华的时候,老街每天南来北往的人有好几百。”罗才权老汉已年逾七旬,儿女都在大城市安了家,可他说什么也不愿进城,至今仍坚持与老伴住在老街的二层小楼里。他说,他怀念的不是拥挤、闷热、三代同室的往日时光,而是鸡犬相闻、互通有无的凡间人情烟火味儿。
“惜今人敬字,教古圣明文。”罗才权至今仍能一字不漏地背诵街尾有200年历史的“字库塔”上的对联。他说,因为这是古时罗田人惜字、尊崇文化和保护环境的具体体现。还有位于街头、修建于道光十七年的普济桥,这是迄今为止万州境内发现的最古老的石拱桥,该桥为单孔石拱桥,东西走向,跨百丈沟,是当时川鄂交通要道上的主要桥梁,桥上雕塑有石狮、石象等,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在历史的巷陌中生活,在沧桑的木板房上牧歌,在别致的庭院里穿越梦回。”一砖一瓦、一檐一壁,诉说着沧海桑田的岁月痕迹,记载着老街的文明和曾经的繁华——“正月里来是新年,妹娃儿去拜年”“妹娃儿要过河,哪个来推我嘛?”……天是大晴,地是大美,花是大红!罗才权眯着眼说,以前,闲暇时,他总喜欢与朋友一起坐在茶肆酒楼临街的木板凳上,一盘花生、一杯老酒,听《龙船调》一如山川,年年岁岁在大山里沉沉回旋,那悠悠扬扬的调子,从骨子里溢出劳动人民在艰难生存过程中的积极阳光的心态,其中乐观向上的力量,穿越时空扑面而来,宛如一缕吹不散乡愁的风。
当然,不仅仅只有字库塔、普济桥和“龙船调”,距今已有400多年历史的古镇保存完好,从现存的街道、作坊以及延伸南北的石板路等依稀可见当年古镇的繁荣景象和独特的人文气息。“被厚重的文化涵养着的山水是秀美的,被民族文化给养的人们是淳朴的。”历史文化厚重的罗田古镇先后获得“市级历史文化名镇”“2013年重庆美丽小城”“中国传统村落”“中国历史文化名镇”等殊荣,这些都是罗田古镇悠久历史文化的见证。
记者 黄玉保 通讯员 洪志华 汪昌隆 文/图